番外_先生总不肯离婚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番外

第(2/3)页

上下来。

        他只在老家待短短一个晚上,要带的东西很少,南钺事先帮他全部收整在一个小尺寸的行李箱里。

        一共五小时的路程,江景白习惯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出发,下了车正是刚要天黑的时候,吃过晚饭可以直接睡觉,不用跟家里有太多接触。

        春运期间难免堵车,自驾跟客车都不如火车节省时间,江景白照旧先乘火车到小县城,再搭城乡公交往乡下去。

        虽说是乡下,近年来却建设得很不错,除了交通不大便利,环境堪比县城郊区,家里的老房子离村口不远,江景白在村口桥头下车,顶着薄薄的夜色慢慢向前走。

        这是一条非常宽敞笔直的水泥路,两侧种有很高的杨树,枝干光秃秃的,有点荒凉萧瑟的味道,不过每隔五米就立起一架的充气拱门将这幅图景点缀得没那么冷清了。

        拱门是大红色的,顶上带有龙凤呈祥的装饰,正中间还贴着金色大字:恭贺新郎江永杰,新娘XXX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江永杰正是江景白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

        民间认为,诸神在小年都上了天,往后六天百无禁忌,做什么都很吉利,江永杰的婚期就是明天小年。

        江景白不傻,定在小年结婚绝对是家里故意的,他们清楚江景白不会参加婚礼,但他一定会在小年回家祭拜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管他是报以什么目的回来的,只要能在乡里乡亲、亲朋好友跟前露上一面,面子上就不会太过难堪。

        江景白之所以执意不让南钺跟来,就是江永杰明天结婚的原因。

        办了喜事,本村的邻里乡亲和别处的亲朋好友自然齐聚一堂,农村人大多爱嚼舌根,谁家闺女怎么了,谁家儿子干嘛了,屁大的事都能添油加醋侃上大半天。

        江景白以前就受过议论,他不想让南钺也成为流水席上的饭间谈资,江景白不在乎自己被编排成什么样子,但是南钺不行,就算那些风言风语这辈子可能都传不进两人耳朵里,南钺也绝对不行。

        江景白在第一道拱门下站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五点二十分,南钺估计还在工作,他没拨电话,打算只发条报平安的消息。

        字句才拼写一半,南钺的电话先打来了。

        江景白一笑,很快接起,边走边说:“我刚下车,正要给你发消息呢,你那边忙完了吗?”

        “嗯,差不多。”南钺的声音里穿插着一段刻意放轻的键盘声,“怎么这么晚才到?堵车了?”

        江景白答:“路上没怎么堵,只是打不到出租,城乡公交也晚点了。”

        小县城的出租和公交没大城市正规,过年期间出租车大都不愿往乡下跑,回程接不到其他乘客不说,路上耽误的那点时间足够在县城多赚好些单了,得不偿失。而城乡公交也为了多多拉客,故意压点跑慢。

        但凡春节前后坐车方便一点,江景白晚上也不会去老家暂住,实在是没车可打,各地风俗不同,这里的祭拜应在早上八九点钟,如果在县城酒店歇下,次日很大可能会赶不上时间。

        “那你还不让毕方送你?”南钺差点被气笑了。

        毕方是南钺的专职司机,和江景白也是老熟人了。

        “这么远的地方,让他跟来做什么?”江景白道。

        毕方太太上个月怀了二胎,孕吐正厉害,毕方接送江景白时喜欢和他聊天,常常谈到准妈妈的辛苦,江景白知道他心疼老婆,不想给他多添加班时间。

        “你就别担心啦,真拿我当小孩子看啊,以前我都是这样坐车过来的,没有接送的必要。”江景白被风吹得眯了眯眼,“你先处理工作吧,睡前我再打给你。”

        南钺:“视频。”

        “好,”江景白笑,“睡前我们视频。”

        挂了电话,江景白开始加快脚步。

        明天一早就得迎亲,家里早做好了万全准备,门口垒了灶,搭了流水席的大棚,入眼便是一片刺眼的红“囍”。

        江景白到时,江永杰在给过来帮忙的师傅们递烟,他烟还没递完,抬眼便见一位身形颀长的青年缓步走来,清爽漂亮得同周围很是格格不入。

        江永杰一怔,随即面上一喜,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急急把烟盒塞给领头,忙抬腿迎上去,到了江景白面前又局促起来,小心翼翼地唤道:“哥,你回来了。”

        江景白没说话,只淡淡对他笑了一下。

        江永杰心知自己这位哥哥和家里掰成这样,跟自己小时候做过的那堆混蛋事脱不了关系,江景白只要回来,他就鞍前马后的尽力弥补,从来不敢认为对方态度不好,今天也是寸步不离地和江景白一起进了大门。

        院子里,江民生和崔霞正兴致勃勃地与邻居谈论将要过门的儿媳妇。

        江永杰扬声:“爸,妈,哥回来了!”

        于是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同时扭头,目光齐刷刷落到江景白身上。

        “回来啦,”许久不见的儿子回家,江民生眼底的喜悦没有造假,“路上怎么样?没堵车吧?”

        江景白沉默一瞬,简短答:“还好。”

        崔霞本还有点尴尬,见江景白应话暗舒一口气,咧嘴热络道:“坐了这么久的车,就算不堵车也怪累的,别急着收拾行李了,咱们先吃饭吧,我特意炖了鸽子汤,可香了。”

        当着邻居的面,她怕江景白不搭理她,说着便钻去厨房,自顾自地准备开饭。

        江景白也确实没理她,拎起箱子直接上了二楼。

        家里这栋二层小楼是他高中时盖的,仍是典型的农村户型,楼梯是水泥的,设在户外,一楼是主要活动区域。江景白初中起住校,常年不回家,因此他的卧室单独在二楼。

        他如今长大了,继母崔霞不敢像小时候那样怠慢他,房间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也是全新的。

        江景白在床前打开箱子,衣物和日常用品被南钺分类收整,找起东西非常容易。

        他拿出充气器,刚给手机充上电,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面叩响。

        江景白充耳不闻,又开了空调。

        敲门的人犹豫了一下,只能在门外说:“下楼吃饭吧,天冷,等会儿菜就凉了。”

        是江民生。

        江景白调到合适的温度:“吃过了。”

        他虽然每年小年都回来,但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吃饭,每次都在车站附近的餐馆解决。

        江民生清楚这点,不做勉强,他握了握门把,最终还是没敢拧开,隔门道:“你那位,那位……”

        他思想老派,还没彻底习惯同性婚姻,说不出“你老公”三个字,索性略过了:“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忙。”江景白言简意赅。

        “……那你们,过得怎么样?”

        “挺好。”

        父子间聊不下去,江民生只好连道两声“那就好”,他正想离开,江景白就在这时将门拉开。

        江民生心头一跳,停下转身的动作,他本以为江景白要和自己多说什么,没想到对方直接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工商的,是老卡了,表面稍有一点磨损的痕迹。

        江民生认得这张卡,这下换成右眼皮直跳了:“你给我卡干什么?”

        这张卡是江景白上大学时江民生给他办的,每个月的生活费,每年要缴的学费,都会准时打进这张卡里,无论江景白愿不愿意动用这笔钱。

        “加上去年六月份你打进的八万块钱,刚好二十万整。”江景白语调平缓,眼神更是平静。

        江民生听懂他的意思,嘴边的肉动了动:“给你就给你了,我不要。”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拿着吧。”江景白道。

        江民生开始心慌:“你以后不来给你妈上坟了?”他不信。

        “我只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跟我妈没关系。”江景白不管他接不接,用力硬塞进他口袋。

        不想多看江民生的反应,江景白利落关上房门,坐回床边,被空调的暖风吹了满脸。

        他不禁开始回想,自己是和江民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江景白很小就知道崔霞只是自己的继母,这种事不用家里人告诉他,住在附近的人都在说,久而久之他就听到了。

        或许是怕落旁人口舌,崔霞起初对江景白很好,这种刻意的好甚至超过她对亲儿子的疼爱,直到江永杰会说会跑,一切假象开始土崩瓦解。

        江景白曾经相信人性本恶的说法,小孩子的嫉妒心比成年人还要恐怖,坏起来也比成年人更加不计后果,他到现在还记得江永杰嚎啕大哭着撒谎,说江景白怎样怎样揍他,又是怎样怎样欺负他,也记得江民生接着甩来的那一巴掌。

        江永杰得了甜头,后面越发变本加厉,江景白反倒被扣上了小小年纪心思阴狠的帽子。

        江景白那时候只以为江永杰是罪魁祸首,再懂事些才明白,其实所有人都见不得他好。

        崔霞不如江景白生母贤慧貌美,生的儿子也样样都差江景白一大截,她心里早有不满,但迫于道德和舆论压力,还是要把江景白视如己出,而江永杰闹出的事情恰好给了她一个合理的宣泄口,就算明知是假的,那也是场梦寐以求的“及时雨”。

        这样一场对小孩子而言堪称灾难的骤雨,被江景白视为唯一仰仗的江民生却没有帮他挡住。

        江民生不是一位很坏的父亲,但在江景白眼里,也绝对配不上一个“好”字,他知道自己过早再婚对不起前妻,对不起大儿子,可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让他不愿正视自己的愧疚。与其说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倒不如说他始终在选择逃避,他更希望看到江景白身上也有恶劣的成份,这样才能变相的从别人那里找到借口,才能突显自己的理直气壮。

        将很久以前就想通的事情重理一遍,江景白十指交扣,右手的指甲狠狠掐了掐左手的手背。

        他对江民生谈不上恨,但也实在没办法昧心骗自己可以原谅他。

        江景白越想胸口越闷,像是有层隔膜密不透风的蒙在他喉头作梗,他正想站起身,找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插上充电器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卖力振动起来。

        江景白看过去,是南钺弹来的视频邀请。

        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去,趴到床上接受邀请,手机屏幕很快映出男人硬朗深邃的面孔。

        明明接视频前已经把情绪消化妥当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南钺的脸,江景白莫名又觉得委屈起来。

        南钺透过屏幕,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怎么看他了?

        江景白敛了敛眼神,下巴抵住枕头:“想你了算不算出事?”

        南钺不戳破,微微一笑:“算,这可是件头等大事。”

        “你忙到现在才回家?”江景白注意到他正坐在车的后座,“吃饭了没有?是不是累坏了,睡前好好泡个澡吧,回家就别加班看文件了。”

        “吃了,不是很累,泡澡我会记得,年前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放心。”南钺一一回应,偏偏不答江景白提的第一个问题。

        江景白不觉有异,照常与他腻歪一通,挂了视频才发现,南钺之前给他发过好几条消息,但是那会儿他出神太厉害,没有注意到未读提醒,难怪对方会提早给他发来视频。

        和南钺聊完,江景白的心情彻底舒畅起来,他明天需要早起,到了时间便乖乖钻进被窝躺下,和南钺互相道了晚安,闭眼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刚到五点,迎亲的车队正式出发。

        江景白被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他强撑眼皮瞧了瞧时间,抓起被子盖过头顶,可惜继续睡也睡不着,只能半梦本醒的闭目养神。

        挨到六点半,江景白挣扎着坐起来,慢吞吞地下床准备换衣服。

        墓地在村头东边的竹林附近,并不算远,步行来去只要十几分钟。

        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记住手机版网址:m.biqwo.com
加入书签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